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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剥豆集(二)]剥豆

    分类:入团申请书 时间:2019-04-12 本文已影响

      登 高  接连好几年,每当听得别人重阳登高,玩得尽兴,有所收益,有所发泄,心里不免泛起些懊悔。别人每每能玩,自己何尝不能玩玩?无意于发泄积怨,无意于寄托向往,效仿别人登临高处,于野火酒歌里寻点人生乐趣还是可以吧!主意敲定,只等来年。哪知到了第二年,疲于应付生计的脑袋早把重阳登高忘得了一干二净。待见人家登高归来,恍然知之为时又晚。年复一年,懊悔复懊悔,登高终为空想。
      许是为了弥补心里这点缺憾,抑或为了平息心里再次泛起的小小躁动。今年阴历九月九日上午,冒着深秋浓重的寒意,踩着一路落叶,我来到北山脚下。
      北山不高,无仙。然而仰望之,山体巍峨,石岩重叠,阴旮阳旯里,土楼观红墙逶迤,飞檐插天;山腰小径如蛇,扭曲上窜,藏头处,危岩突兀,飞云走雾……
      从山脚拾级而上,不时被迫侧身停在路边,给山上下来的人流让路。从山上下来的游人三人一群,七人一伙,络绎不绝。重阳登高讲究绝早,人们都想赶早,无形地相互催促攀比,从凌晨开始就把人们诱上山顶。那些披皮袄穿棉衣的游人,无疑去得更早。上山燃起一堆篝火,团团围定,喝三吆四,唱五喊六,烧酒燃沸一腔兴头,就把熬夜的寒苦扔在脑后。其间断然少不了有人跳跳迪斯科,有人喝醉,有人打情骂俏。此刻,游人像凯旋的队伍,眼皮上抬着沉重的困倦,嘴角含着闹够了、玩美了、喝足了的惬意,浩浩荡荡涌下山来。相比之下,我这迟来者身单势薄,自觉有点不识时务,逆流而动,竟一时无颜与人对视,生怕从人家眼里看出对我的揶揄和讥笑来。
      我时走时停,不断看见路边的坑坑洼洼里有些印着鹿马图案和没有图案的黄纸片片,及至山顶,这种纸片多得惊人。有些纸片被枯草树枝挂住,被风戏弄得索索抖动;有些纸片重重叠叠躲在避风的旮旯角落岩缝沟渠里,看不出还有高飞的意思,少数纸片被风吹到路上,在游人脚前身后飘飞,最终被人踩得破碎。这些驮着主人美好愿望的鹿马,不知是主人缺了精饲料,还是主人驮上去的愿望过于沉重,未能远走高飞完成使命,却落得这般结果,思来可叹可悲。
      缓步爬到宁和塔下,渗出发际的细汗即被冷风舔干,驻足环顾四周,竟不见有一人留连山头。想这山顶昨夜人声鼎沸,情采飞扬,此刻却空旷冷清,荒芜寂寥,触目全是篝火的残烬,摔碎的酒瓶,踩扁的食品盒,揉皱的报纸,一派狂热旋风卷掠过的迹象。唯一给我作伴的宁寿塔,冷冰冰伫立着,凛然不动声色。我蓦然觉得有点孤独,有点凄凉,有点酸楚,懊悔没能结伴上山,没能对火舞蹈,把酒当歌,却孤零零步人后尘,自寻烦恼。
      寻一避风处,我无所用心地把目光扫向远处。阴天,广宇里弥漫着灰蒙蒙的冷云,远处的山峦河川因此而变得淡远模糊。近处,那由各式各样火柴匣般的建筑物组合的西宁古城,被如梭的车流如蚁的人流匆匆编织得红红火火,无处不是烫人眼目的热烈气象。我像搜寻什么似地看来看去,冷冰冰的目光像受了烘烤,渐渐变得热切活跃起来。我执拗地把目光再次扫向远方,让它随着想象描画天边那些看不清的景色,描画山峦起伏的壮丽和湟水东奔的气势。于是,我心里那点懊悔倏然冰释,热乎乎飞出一个渴求未知的愿望。难怪人往高处走呢!走到高处,才能找到新的视野,才会发现:人的目光不及之处,还有更加广阔富有的境界……
      我收回目光,俯视脚下那条缠绕山体的小路。小路呈之字形穿越褐色的丛林时隐时现,在灰白色的路面上,稀稀落落蠕动着几个向上爬行的人影,显得异常冷清。我想,大凡世上通向高处之路,都像这条小路一样,时而热闹,时而冷清吧?那些趁着热闹攀登的人,由于攀登者过于密集,过于急迫,难免要担些被拥挤被踩踏的风险;而那些无意于与人拥挤的人,趁着冷清时攀登,又不免受些凄凉孤苦。
      我又想起那些未及远走高飞而落入尘埃的黄纸片了,进而想到了人的愿望。真猜不透那些印在黄纸片上的鹿马驮着主人什么美好的愿望?功名吗?利禄吗?子女前途吗?机遇运气吗?上山前,我无意发挥什么愿望,可此刻,面对那苍茫悠远的未知世界,我竟无法按捺心头奔突的种种愿望了。我仿佛看到,我的愿望也变成一头幼鹿,一匹瘦马,迎着寒风摇摇摆摆飘飞而去,去追寻我向往的那个高深境界。
      绕过金瓦寺
      因为方便,数次去过塔尔寺。大金瓦寺、小花寺、大经堂、九间殿……凡允许游人观瞻的去处都去过了;正月十五酥油花,六月初七晒大佛,凡游人能看的佛事都看过了;至于那些风里雪里磕长头的,往寺门上抹酥油往门环上挂哈达的,往银灯里添酥油往佛堂里扔钱的,见得更是频繁。过后静心咀嚼,总觉有点欠缺,似乎疏漏了什么。这便让我每每留心那些脸上紫外线积淀笃厚的、趄在墙角晒太阳的老阿卡,拖着笨重皮靴在石阶上追逐笑闹的小阿卡,企盼能从那袈裟缠裹的胴体深处寻得些满意的弥补。
      偶尔结识当地中学一位曹老师,声称寺里有他的亲戚朋友,闲暇无事你来他往,交情甚密。于是大喜,心想有此机缘,是深是浅总能探出些底细。
      高原四月,春色欲烂未烂,天气乍暖还寒,裸露着灰褐色骨骼肌肤的山包拥抱着塔尔寺,任它炫耀金瓦寺威严的光华。
      以寺院为中心,无数小道网状交织四通八达;被喇嘛阿卡称为家的一座座庄廓,是就地取土垒打的高墙,参差错落随地势而踞,分布在寺院周围山坡上,面寺的前墙一律刷了白灰。那层层叠叠散漫而刺目的白色,扰乱了寺院建筑群主调色彩的和谐统一,令人有点纳罕。
      庄廓大门一律朝寺院,门板或单扇或双扇多数本色。木纹回旋似飞龙舞凤。门上生铁圆环链扣,门扇微启铁链呛啷脆响。
      曹老师前引进入一个院门,便见一狗从门洞对面墙角柴禾堆下跃出,拖着铁绳左腾右挪表演徒劳的攻击,吠声沙哑引人怜悯的忠烈。院里西北两面有房,低檐泥墙。檐上枯草蜷缩,檐下木柱龟裂,柱石歪斜,窗棂残缺,足见房已年高岁久。
      主人才旦,曹老师的远房姑舅兄弟。二十三四的精壮小伙,微笑溢着腼腆。进入房内,淡淡的酥油味儿滋润鼻息。脱鞋上炕盘腿坐稳,便有热茶油饼捧上炕桌。油饼造型奇特,色泽艳丽,幽幽地散射出植物油清香。
      才旦好一个美男子。润唇启动,两排牙齿雪亮整齐令人羡慕。因为穿着便服,因为光头,他身上似有僧俗双重形象。才旦家乡是藏汉杂居的纯农业区,出家前读过中学,汉话说得地道。无论话题扯荤牵素,每问必答并不忌讳。原来才旦亲叔在寺里为僧数十年,名份不薄。才旦仰仗亲叔保举得以出家,一则接替亲叔衣钵,二则有了职业,无须在家待业苦思苦盼。他聪颖好学,灵巧勤谨,入寺三年便得寺管会器重,委派管理寺内集体伙食账务。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才干,才旦从写字台抽屉翻出一本影集。说头年省佛教协会组织僧侣观光旅游团,他随团负责起居饮食公务。翻着那色彩鲜明的照片,或合影或单照,背景是天安门、五台山山门等。才旦夹杂在众多袈裟光头的老迈僧人中,无论制服便帽,藏袍礼帽,皆容光焕发英姿勃勃。正看得入神,耳听才旦频频让酒,挪开影集;见才旦执一瓶香槟,琥珀色液体徐徐倾满茶杯,细微的泡沫在膨发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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