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轻动词理论看“你想死我了”】轻动词理论
分类:即兴演讲
时间:2019-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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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基于轻动词理论,解释了汉语中“你想死我了”和“我想死你了”两个句子同义的原因,并提出了对外汉语教学中关于此类句子的或为可行的教学办法。 关键词:轻动词 移位 “想”类动词 显像化 在我们的日常口语中,有这样一种现象,即“(我)想死你了”和“(你)想死我了”这两个句子,主语和宾语发生了对换,但意思竟然一样,表达的都是“我非常想你”的意思。以汉语为母语的人,不会在理解上有任何困难,甚至根本察觉不到这对同义句的存在。但在对留学生的汉语教学中,则不容易讲清楚,很难让他们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为什么一样。及轶嵘(2000)曾经就这个问题从语义学的角度作了比较细致的考察研究。本文将对他的研究做一个梳理,并采用轻动词理论对这一现象作出解释。 及轶嵘考察的是“X+死+了”这样一个基础句式,以及它的变体结构A1(热死了)、A2(我快/快要/都要热死了)、A3(天儿热死了)及其相应衍生结构(A1.1、A1.2、A1.2)的语义及使用情况(及轶嵘,2000)。首先,将能够进入这类句式的X分出四类,分别是:a.表示嗅觉、味觉、触觉的形容词(如“臭、甜、热、痒”);b.部分表示心理感觉的形容词(如“闷、忙、高兴”);c.部分表示人或事物特征的形容词(如“小气、脏、远”);d.部分表示心理活动的动词,这里及轶嵘又具体分为三类:“想”类(如“想、羡慕、担心”),“气”类(如“气、吓、饿、撑(吃得太饱)”),以及“笑”类(如“笑、乐”)。 及轶嵘得出的结论大致有如下几点: 1.作为补语的“死”有两种用法:程度补语和结果补语。程度补语是由结果补语演化而来。考察是哪一种补语,可用替换的方法,能够替换为“极”的是程度补语,反之则为结果补语。例如: a.他妈妈活活累死了。 b.他妈妈快累死了。 c.我快累死了。 d.累死了。 e.累死我了。(及轶嵘,2000) 由句a到句e,“死”由纯粹的结果补语向纯粹的程度补语过渡。在句a中,死完全不能用“极”来替换,“死”是纯粹的事件结果。而句b、句c就有歧义了,可能是真正的“死亡”这样的结果,也可能是夸张的“极”的用法。句d是由句c省略而来,所以同样有两种解释,即可能为结果补语也可能为程度补语。 2.用于“X死了”及其各变体的多为中型词和贬义词。即使中性词进入这种结构后也带上了贬义色彩,带有说话人的负面评价,这和汉族人对“死”的固有心理反应有关。 3.大多数情况下,“X我了”不能成立(*累我了)。只有在“X”和程度补语“死”结合之后,才可以带宾语“我”(累死我了)。“我”有时可以用“人”替换,含义不变。整个结构表达一种极端夸张的语气。 这里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进一步加以解释: 第一,对于及文的推论2,现代汉语中其实已有很多褒义性的形容词、心理动词等都可以进入句子,例如“漂亮死了”“开心死了”“喜欢死了”“爱死了”。 第二,及轶嵘对得出的结论始终没有很好的解释,没有说明为什么“我想死你了”和“你想死我了”表达的是同样的意思。 第三,对于如何面向外国人进行教学,并没有进行很好的说明。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们的解释是“死”虚化为程度副词的虚化程度已经很高,在充当程度补语的时候,已经基本失去固有的“死亡”意义,几乎已成为了“极”,这些“极”都可以用四川方言里同样表示程度很深的“惨”来替代。例如: a.漂亮死了 = 漂亮极了= 漂亮惨了 b.开心死了 = 开心极了= 开心惨了 c.喜欢死了 = 喜欢极了= 喜欢惨了 对于第二、三两个问题,笔者将运用轻动词理论来尝试解决: 轻动词是词汇意义虚,但句法功能强的一批动词。包括“do(做、弄)”“be(是、为)”“become(成为)”“cause(使)”“use(使用)”等等虚动词①。轻动词是一种空动词,没有语音形式,但是能够触发下属动词的移位(冯胜利,2001)。轻动词理论能够很好地解释汉语中一些非常规性的动宾关系。例如现代汉语中句法性的:“真愁死人了”(真让人愁死了),“切这把刀”(用这把刀切),“浇水”(用水浇),以及构词性的“养病”(因病疗养),“游街”(在街上游行),“备战”(为作战准备)等非常规动宾搭配都可以通过轻动词理论得到很好的解释。例如“浇水”,实际意义为“用水浇”,其底层结构如(1)所示。而轻动词v[USE],可以触发其下属动词“浇”的上移,从而在表层结构表现为我们所见的“浇水”。 (1) 在研究汉语轻动词时,我们发现古代汉语中轻动词的运用情况更多。例如,“小天下”(以天下为小/认为天下小),“归而饮至”(因至饮),“风飘万点正愁人”(使人愁),“君讨臣,谁敢仇之”(与之为仇),“郑公逃其师而归”(从其师逃)等都是轻动词移位的结果。例如,“愁人”正是底层结构中的轻动词v[CAUSE]触发了愁的前移②。 (2) 轻动词对成句和构词的影响有这样几种表现形式:a.触发下属动词上移,如上面分析的例(1)和例(2);b.新造同源词,如需要新造字的“嫁”(使之有家),“辨”(使之为别),“示”(使之视),“祛”(使之去),以及英语中的purify([CAUSE]pure),modernize([CAUSE]modern),没有新造字但必须音变的“饮yìn”(使喝),“王wàng4”(使成王),“空kòng出房间”(使空);c.由相应的假性轻动词(如“把”“使”“让”)来填充其位置。轻动词属于空语类,当其在造句时不能或者没有触发下属动词移位的时候(由语言大环境和个人语用习惯共同决定),就会采用假性轻动词填充的方式。例如: (3)a.触发动词移位。如: 精彩你的人生。([使]你的人生精彩) 美之。([以]之[为]美) 另:美化你的生活([使]你的生活[变/BECOME]美),不是通过轻动词造句,而是构词出“美化”([使][变/BECOME]美)这个动词后,直接带上宾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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