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也是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之纪念。70年前的1942年,美军杜立特行动后的中国营救活动,为此后的中美民间友好往来不断续写新的篇章。 受邀赴美
2012年5月2日晚上,郑伟勇翻出了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各种纪念品及资料—就在两天前,他还身处异乡和一些有着共同关注点的美国人为了70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杜立特行动,交流资料,切磋体会,感受感动。
郑伟勇是一名普通的浙江衢州人,从小着迷历史,中学时代看了一本介绍杜立特行动的书,就开始对它产生浓厚兴趣。大学毕业工作后,他利用闲暇时间致力于这段历史的史料收集与研究。
他到过4个省,驱车8000多公里;他到过7架杜立特行动的飞机坠毁地点;他曾在2架飞机坠毁点找到飞机残骸;他到过30多位杜立特轰炸者降落的村庄……10多年来,郑伟勇寻访、考证,积累了300多万字的史实资料与1000多张图片,梳理了轰炸东京的16架飞机坠毁点,80名飞行员降落点,以及大量参与营救美国飞行员的中国人名单。
他通过互联网、书信与杜立特轰炸者协会以及幸存者保持联系,他甚至通过把12号机飞机残片寄往美国,让正在病中的12号机机长威廉·鲍尔得到慰藉。
鉴于郑伟勇为研究杜立特行动所做的突出贡献,杜立特轰炸者协会于去年年底发出邀请,请他参加“杜立特行动70周年”纪念活动。
处处是纪念
2012年4月16日下午,郑伟勇到达美国俄亥俄州的代顿机场。未曾谋面的老朋友、杜立特轰炸者协会主任托马斯·凯西热情地邀请郑伟勇坐上他的车,一同前往希望酒店。
一进酒店,5名杜立特轰炸者照片就映入了郑伟勇眼帘。他们是:理查德·E·科尔、大卫·J·撒切尔、托马斯·卡森?格里芬、爱德华·约瑟夫·塞勒、罗伯特·L·海特。他们是杜立特行动仍然在世的成员,曾一起签名感谢郑伟勇所做的研究工作。郑伟勇说,只有罗伯特·L·海特因身体原因不能参加这次纪念活动。
“美国人对参与轰炸东京的飞行员都很尊重。”郑伟勇回忆,4月19日,杜立特轰炸者协会受俄亥俄州厄巴纳航空俱乐部邀请,前往参加早餐会。路上,警车开道。所经之处,民众车辆停下,厄巴纳市民自发地站在路边为他们一行人摇旗、鼓掌、欢呼。回程的路上亦是如此。“美国民众对‘二战’老兵的尊重让我深受感动。”郑伟勇说。
当年参加杜立特行动的有80名飞行员。杜立特轰炸者协会有一个折叠柜,这个柜子被分成了80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一只银质的酒杯,每只酒杯上刻着一名飞行员的名字。其中,75只酒杯倒扣,5只酒杯正立,意味着行动亲历者现在只有5人还在世。柜子前放着一瓶行动指挥者詹姆斯·哈罗德·杜立特中校出生那年(1896年)生产的Hennessy葡萄酒。“等到正立着的酒杯还剩两只的时候,那两名活到最后的飞行员就可以把这瓶酒打开,开怀畅饮。”郑伟勇说,这个柜子跟着协会四处展览,见到它的人无一不唏嘘感慨。
感受烽火岁月
4月17日一早,郑伟勇一人先去博物馆。一出门,他就遇到了坐在轮椅上的9号机领航员托马斯·卡森·格里芬。两人都对彼此的出现感到惊喜。尽管语言交流并不是很通畅,两人还是紧紧靠在一起,拍下了珍贵的照片。
博物馆草坪上陈列着20架与当年执行杜立特行动同一型号的B—25轰炸机。除了郑伟勇,现场还有很多美国的航空爱好者、普通市民正在参观。一听说郑伟勇来自中国,马上有人带着他爬上了轰炸机,进入内部参观。
一样的发动机,一样的舱内设施,郑伟勇坐在机舱内,仿佛看到了当初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画卷。“以前只能通过资料,通过自己的想象去感受那次行动,这回是真的有了接触。”关于杜立特行动,郑伟勇心中有了一个更为立体的概念。
4月18日,“杜立特行动70周年”纪念活动在俄亥俄州代顿美国空军国家博物馆举行。郑伟勇参加了系列活动,有B—25轰炸机飞行表演、电影《东京上空30秒》播放以及演讲、签名等。
演讲感动美国朋友
郑伟勇此番前往美国,带了不少中国方面关于杜立特行动的研究书籍、对外交流资料和衢州风光画册。他把这些书分别赠给了空军博物馆、厄巴纳大学和辛迪(1号机副驾驶员理查德·E·科尔的女儿,杜立特行动研究专家)。而郑伟勇也收获了不少以前未见过的珍贵资料。
15号机机械师兼投弹手爱德华·约瑟夫·塞勒专门委托郑伟勇帮助寻找当年救他的“游富安”(音)。老人写下“U、FU、AN”后说:“当年救我的这位中国人约十四五岁,个子不高,在浙江。”
5月2日晚上,回到衢州的郑伟勇打开电子邮箱,一封来自美国的邮件已经在他的收件箱里。发信人名叫博·博纳特,他的叔叔是80名参与轰炸东京的飞行员之一,他正在写关于杜立特行动的书。电子邮件说,4月20日,郑伟勇在空军博物馆的演讲让他深信,这位来自中国的年轻人绝对有能力帮助他。
原来,在那天的中餐会上,郑伟勇做了一场生动的演讲,介绍了他在中国所做的关于杜立特行动的研究成果。15分钟的演讲结束,全场掌声雷动。之后,每个遇见郑伟勇的人都称赞:“我太喜欢你的演讲了。”这些人中就有博·博纳特。
郑伟勇在演讲中提及:“在那些风雨黑夜,当普通中国民众知道从天而降的杜立特轰炸者是美国盟军时,就立即尽全力为他们提供一切帮助。虽然当时中国民众自己也生活在困苦和危险之中。他们帮助美国飞行员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躲开日军的搜捕,为他们治伤,给他们提供食宿和衣服。有的中国人还为之献出了生命。有的整个村庄的人都因此被日军杀害……”
许多美国人听了郑伟勇的演讲后,表示这是第一次听到来自中国百姓对此事的论述声音。他们懂得记得中国人民的仁爱善良:“我父亲(查尔斯·奥扎克,杜立特行动参与者,已逝世)所接受的慷慨帮助别人的教育已经传承到他的孩子们身上……”一位美国朋友说。
延续合作和友谊
与郑伟勇同期赴美的除浙江省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相关人士外,还有衢州江山的廖明发和绍兴的贺绍英两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老人的父亲都曾营救过杜立特行动中的美国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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