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安徽一个名叫蒙城的小县城里。 城南有个万佛塔,城北有个庄子祠,正中是一所孔庙。 塔是隋朝建的,塔里塔外都是佛龛,共有多座佛像的浮雕。庄子祠本来在南外几里外乡下的庄周故里,那里是道教祖师之一庄子的老家。后来迁到了城北。孔庙规模最大,处在闹市区。
儿时玩耍,常去这些地方,只觉得宽敞好玩,不知道做什么用。直到中学毕业,也不过知道些许含义。那很遥远,跟生活没有任何关系。
这几年国学重启,老祖宗的学问被翻出来重新看,冷不丁一下子想起来,原来那样高深的文化传统竟然跟自己离得这样近。
于是瞎想,现在读文言文累到吐血,早知如此,打小的时候就该常去这些地方多拜拜。可惜的是,那会儿没有人领着我们去这些地方讲讲故事,说说缘由。上学时,只是背背毛主席诗词而已。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蠢。老祖宗花上千年的功夫才留下这么点东西,却只被我们拿来观观景,照照像,摆摆样子吹吹牛,可真的称得上是买椟还珠了。
然而,庆幸的是,即便是买椟还珠,至少还有椟可得。文革时,那么多“旧”东西、“老”东西被“破”掉,可是这些塔呀庙呀的东西经历了几千年,却还是没有“破”掉。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些东西够大够牢,天灾人祸,战乱兵火都无法破坏,但实际上却是由于这些旧东西所蕴含的文化传承和精神高地是无法从我们中国人心里面抹去。
现在想起来,那些被我们完全忽略的东西其实很有用。就象南怀谨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儒家像粮食店,绝不能打,否则,我们就没有饭吃——没有精神食粮;佛家是百货店,各式各样的日用品俱备,随时可以去逛逛,有钱就买一些回来,没钱观光一番,但里面都是人生必需的东西;道家则是药店,如果不生病,一生也可以不必理会它,要是一生病,就非自动上门去不可。
最妙的部分是,我们一边“打倒”孔孟之道,一边又跳着“忠”字舞,忠字哪里来,儒家那儿的;我们一边去庙宇里面闹革命,一边还得做好人好事。这与佛家的行善积德不见得有什么分别;我们提倡领导要以身作则,什么叫以身作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罢了;我们喊着厉行节约,勤俭持家,这里的“节”和“俭”哪里来?道家老庄那里的。
人世间有着太多的苦痛,因为人们有着越来越多的欲望。所以老祖宗们不断地发明解除苦痛的方法,而我们却不断地制造满足欲望的东西。所以我们越来越没有幸福感,因为欲壑从来就没有填满过。于是我们不得不回过头来,寻根溯源。
道家养性十三字诀
罗萌
养性是养气、养形的升华,属于养生学问中的精神涵养范畴。自古以来,养性之道一直广为重德者求索。道家的“十三字诀”就是较有影响的养性理论。
“十三字诀”其一曰“虚”,要求“遗形忘体,恬然若无”。就是培养忘我情怀,虚化自己的存在,以消解烦恼之源;其二曰“无”,要求“损心弃意,废伪去欲”。就是别做枉费心机之事,戒除虚伪淡化欲望,以求与世无争;其三曰“清”,要求“专精积神,不与物杂”。就是一心一意修真养性,不被汽车洋房股票诱惑,以乐享清风明月;其四曰“静”,要求“反神服气,安而不动”。就是收心守本专注吐纳,泰山崩于前不为所动,以修炼做人定力;其五曰“微”,要求“深居闲处,功名不显”。就是避开世俗骚扰,不去招摇作秀,以远离是是非非; 其六曰“寡”,要求“去妻离子,独于道游”。就是放弃人伦亲情,独处空门幽境,以求早日羽化成仙;其七曰“柔”,要求“呼吸中和,滑泽细微”。就是吐纳更替要从容不迫,内送外遣都要到位,以求代谢节律均匀;其八曰“弱”,要求“缓行从体,以奉百事”。就是行事四平八稳,干什么都不失控制,以求不偏不倚;其九曰“卑”,要求“憎恶尊荣,安贫乐辱”。 就是别装孙子摆阔,甘守贫贱本分,以求不惹事生非;其十曰“损”,要求“遁盈逃满,衣食粗疏”。就是别太追求高级享乐,坚持粗茶淡饭低胆固醇,以求远离“三高”时髦病;其十一曰“时”,要求“静作随阳,应便却邪”。就是跟着日出日落作息,按节令规律办事,以防灾却病;其十二曰“和”,要求“不寒不暑,不疾不迟”。就是生活节奏力求中庸,避免大起大落,大红大黑,以求不受命运跌宕困扰;其十三曰“啬”,要求“坚固不费,精神内守”。就是节制性欲,守好元阳,以求长生不老。
虚、无、清、静、微、寡、柔、弱、卑、损、时、和、啬十三字诀涵盖广泛,但核心不外清心寡欲,无忧无为八个字,这是道家宗旨要义。三清门内的修行者将此奉为修身真言是其本分,我等红尘俗子养气养形之外,有养性兴趣者,择其善者尝试一二,也不失为养生实践中的一门有意义的功课。
不知热衷养生之道的朋友们以为然否?
漂泊在海南的草木
杨志
二十多年前,在海南岛读书,一次露天操场上放电影,讲毛泽东与毛岸英的,情节记不清了,但始终记得一个场面:毛泽东知道毛岸英死讯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最后起来找了一本《世说新语》反复念:“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至今不忘。
这话是桓温说的。桓温是晋代大将军,曾带军北伐,一度夺回失陷于北方的国土,胜利还乡时,“见年轻时所种之柳皆已十围”,突然“攀枝执条,泫然流泪”,说了这番话。
这话,感动了很多中国人。
人生天地间,飘如陌上尘。故土难离,但不能不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偶尔回到故土,发现似乎什么都没变,自己却在异地他乡不知不觉老了,脚步迟缓,鬓发老苍,不再有少年的精力。因为渺小,因为身不由己,因为“浮云柳絮无根蒂”,我们于是很容易悲伤。 并且想当然地认为:那些草木树木是幸福的,它们总伫立在原地,不像我们那样,“可怜处处巢居室,何异飘飘托此身”……
后来学了一点植物学,才知道大不然。小时候身边的那些草木,也一样背井离乡、漂洋过海。它们,也有它们的故事。
长居海南的人都知道,走在路上,远远看到高大的酸豆树崛起于其他植物之间,那便是村口或者市集了。在海南岛,酸豆树如同一个个村子的“村神”,高大参天。小时候,住在海南的一个集市上,集市中心就是一棵大酸豆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长辈在高大的树下买卖吆喝。我们呢,一屁股坐在树下吃它结的酸豆,吃完豆肉后,吐出黝黑如围棋子的豆子,玩豆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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